2019年2月8日 星期五

【讀後小感】唐德剛的《中國之惑》

不經意地在吉翁體育大學的圖書館,發現到這本三十年前唐德剛的雜文收錄。由於我是一九九○年代才從《傳記文學》接觸到唐氏的民國史文章,沒想到,在七○年代的唐德剛,筆下為文,也是砲火隆隆、尖刻潑辣的風格——人都曾經年輕過呀!

這本小筆,是唐德剛在七○到八○年代,為香港《明報月刊》、《百姓》和後來的《傳記文學》以及其它媒體上的撰文收輯,是以歷史研究者而作的「時政評論」雜文。主要的批評對象是毛澤東,兼論鄧氏中國、兩蔣台灣,並帶出中國歷史與文化的各項材料作為佐證。誠然,裡頭有許多當代的人事(比如台灣的顏明聖、黃信介),不僅今天讀來令人陌生,更與作者本人的預料相差甚遠;作者在當年也天真地忽略掉了「外在因素(美國)」,純就「中國」自己的演變出發,使得當中不少細微論點在今天已經完全無法徵用適應了。

然而,這本舊書,還是為我帶來了不少新體悟,特別是關於「五四」這個新文化運動的觀點。過去我所讀的教科書,是將五四簡化成為「愛國運動」的,是由於當年的「巴黎和會代表團簽字問題」所激起的。後來我也看了不少資料,說五四「不止於此」;但這些資料在下了「不止於此」的統稱之後,接下來的敘述就零零散散、不知所云了。照唐德剛的史觀,在清末民初以來,歷經了科技現代化(自強運動)、政治現代化(清末立憲、辛亥革命),國家仍舊無法達到富強的程度,因而進入了「文化現代化」的階段。在這種環境下,「五四」便扮演了這個文化現代化的角色;然而,該活動卻是一種「思過於學」、「自以為是」,卻又搞不出什麼名堂。乃至於後來的人,都隱隱約約知道,「五四」很重要、但卻又談不上什麼具體事蹟的怪現象。

如前所述,人都曾經年輕狂放,也都可能會逐漸老來持重。單就這一本小書來看,前期唐文還用「丟那馬」來痛罵毛澤東,到後來文風逐漸傾於詼諷。十分有趣。
2016.2.4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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