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讀後小感】《WTF（什麼鬼）？！一趟不可思議的經濟學之旅》

這些年讀了一些經濟普及讀物之後，發現用所謂的「經濟學」來研究人類社會的現象，就彷彿是在用「演化生學」的另一種面相來分析一樣。雖然經濟學可以用一大堆數學符號來讓圈外人看得眼花瞭亂（其實我們這群被特殊函數給折磨過的理科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……），但真正在「解釋」上，卻意外地容意讓人接受。可以說，用經濟學的觀點來切入人間社會的各種行為與現象，都有著「誘因」來驅動的本源。
　
這本《WTF（什麼鬼）？！一趟不可思議的經濟學之旅》是由美國學者「彼得．利森（Peter T. Leeson）」所著，內容是解釋幾項歐洲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怪異習俗，若以經濟角度分析來看，在當時當地的情境之下，其實都有「降低整體社會成本」、「減少浪費」的特性，是十分聰明與合理的的作法。神判法、拍賣妻子、迷信禁忌規範、神職人員的詛咒、對雞下毒解決爭端、對害蟲的審判、雇人決鬥來贏得審判，若將其各自的施行細節與案例成效認真地研讀統計之後，便會發現許多我們現代人對過去的嘲諷（也就是本書書名中會令人乍聽之下發出 WTF 的驚訝），其實一點都不公平。
　
然而，雖然我覺得本書帶給我不少有用的新知識，也很喜歡這本書；不過或許是我個人的閱讀脾胃吧，我並不喜歡作者的書寫方式，將整部作品的內容搞成「劇情片」的方式進行。本書像是在講述一則長篇小說一樣，由作者本人作為主角，帶領一大群人去參觀某家博物館，然後和當中的團員們插科打諢一番來推動對白的進行。我並不在意一本知識性的書籍用詞輕挑，但畢竟是有傳達硬核學問的 Non-Fiction，當中還要夾雜很長篇幅的「刻板角色」的「刻板交流」，總是讓我覺得效率很差。（是的，這也是先前我讀那本《考古偵探》的同意感想……）當我想再回頭翻查先前本書曾經談過的主題，我會發現「非常難找」，因為那些資訊與探討的文句，全都散落在那堆沒什麼意思的虛假情節鏡頭當中了。
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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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外，本書前面兩章的編輯方面有非常嚴重的失職︰文章中莫名其妙地出現了「右括號）」，代表本書的前兩章並沒有作完校對便付印。而第七章關於「害蟲審判」裡，本書的譯者似乎沒有搞清「異教（Pagan）」和「異端（Heresy）」兩者的差異而處處混用。照本書的討論來看，歐洲中古時期的「異端」（即本書所統稱的「瓦勒度派（Vaudois、Waldenses）」勢力成長，而他們也自稱為基督教信仰，因此天主教會要對這群內部的怙群之馬的「異端」來開刀。至於要去對付所謂的「異教」，那就屬於發動聖戰去攻打外部的穆斯林的行為了。兩者區分非常明顯。
　
可以一讀的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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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下是閱讀中的筆記︰

1. 神判法的效用
　
現代人每每講到「神判法」，總是帶著優越的態度來看待中古時代司法系統的愚蠢與粗糙（連紅鬍子腓特烈也嘲諷過）。但按作者的引述得知，這種歐洲各地曾實施過三百年的 Iudicia Dei，在統計上的成功率（也就是受控者接受測試後，安全地通過火與水的折磨）居然高達九成！如果我們不相信中古歐洲人種是無敵鐵金剛、也不認為神父們都是白痴到不會燒鐵煮湯灌水，那麼合理的解釋便是︰這種「不向群眾公開（僅神父、嫌犯、檢察官能夠在場）」的判決，其實是由神父本人扮演法官的角色而加以操控的。
　
以當代的技術水準與社會狀態而言，神判法確實是好制度。我必須收斂自己先前的態度了……

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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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 拍賣老婆 = 尊重女性

　
18 到 19 世紀，英國有「拍賣老婆」的行為。而出乎意料地，在經濟學者的眼中，這才是真正「尊重女性」的好習俗。
　
由於歐洲自古以來的法律規定，女人並沒有獨立的財產權。出嫁之前，財產屬於父親；出嫁之後，財產屬於丈夫（所以同一時代的伊斯蘭世界在相較之下有多麼地「先進」了……）。那麼，要是這對夫妻後來相處得非常不愉快，要怎麼辦呢？離婚？雖然在工業革命之後，有許多女性可以在出工作，但女人的薪資比同職位的男人更低，經濟上不容易養活自己。更何況，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的，再怎麼成天抱怨，要白白放棄掉妻子與其國家法律保障的好處，在心理上怎麼都不會太甘願。
　
生命會自行找到出路。因此英國民間便出現了這麼一種絕妙的習俗︰拍賣妻子，在三方（妻子、原丈夫、新丈夫）全都同意的狀況下，完成這筆大家都開心的經濟行為。對妻子而言，她可以愉快地離婚，不用淪落街頭，而且又可以有另一個她所喜歡的人作為新的伴侶。對原丈夫而言，他也可以擺脫婚姻帶來的痛苦，又能夠從競標中獲得金錢上的補償。對新丈夫而言（通常是隔壁的老王、或沒交際能力與充沛時間金錢的宅宅），可以更有效率地獲得一個現成的老婆。
　
不過，邊際條件是會改變的。一當英國法律明文保障女性個人擁有獨立與完整的產權之後，不需要道德家的干涉，「拍賣老婆」的活動就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之外了。